“你为永生贡献了什么?”
“我能拿出的一切。”
“然后,永生之后,你是否记得自己的言语。”
“当然,您未成贤者之时,曾耗费百年成就一座智慧之山。这为您的后世研究提供了绝对的支持。”
“是这样,但你没能堆出山来,反而是一些废纸。”
梵可翻了翻有些老化的纸张,上面是凌乱不堪的涂鸦,没有丝毫可读取的文字。
“呵呵,我的秘密都藏在黑暗深处,藏在那光也无法照耀的黑暗里。”
他指指前方,但与之前的路不同,遥远的黑暗里似乎透来一丝光明。
“有趣。”
梵可迈开步子,慢慢地走着。
“您娇小的步伐是您一直实行这样生活方式的原因吗?”
“祂不能为我划定界限,留给我的东西太多,你若是不停下来,慢下来,专一地去看待他们,虽说时间无法阻止我的前进,但也总是会结束的。”
“您为什么竭尽一切也要去探究真相。”
“因为真相就在我眼前。”
一个奇特的塔型建筑上,透射进来的光明照耀在一个石盘上,石盘悬空,下面放着一个不小的盒子。
由于圆盘的遮挡,这个盒子永远也见不到光。
塔型建筑上刻有奇怪的铭文,和他先前的自己相同,一样模糊的字迹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不是说了吗,并非是我探究真相。他就那样无处可藏地暴露在我眼前。”
她拿起那个盒子,没有打开,但已经睁大了眼睛。
“勒瓦伊斯科,这可不是大地上随处可见的术式。你当真出卖了自己……”
“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是艾伊斯索丝。”
下一秒盒子猛然打开,从里面挑出了无数的黑影,毫不犹豫地扑在梵可身上,流进她的身体,直刺心脏。
“你想杀死我?”
梵可毫无举动,黑色的流光在心脏周围围成螺旋状,但再也深入不了。
“我没想杀死您。呵呵,您还不知道我是如何永生的吧。”
“这可不是人类能控制的东西。”
黑色的影子慢慢退走,金色的眼睛绽放着光芒,让黑暗不能靠近。
“是吗?我觉得不是这样,有位神奇的女孩在我面前,亲自向我表演。”
“这里还能继续深入。”
“即使这样您依旧相信我?”
“倒是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。”
“那么我们继续……您是如何逃过死亡的呢?”
“我不曾逃过死亡,虽然时间无法刻画我的容貌,但是死亡依旧如期而至。对于我来说,‘死亡’不再是机能的停止,而是意识之死。你可曾了解古精灵如何杀死我。”
“不,您没有提过。”
“‘咒死’,绕过一切防御,仅是看到便会从灵魂上为你敲响丧钟。我的生命之钟存在三次停摆,咒死之法很荣幸的站在这三次中间。”
“咒死……”
哈比查停下脚步,回头端起女孩的头,此刻她的眼睛里满是从容与一直存在的镇定。
“您的眼睛……咒死总要回过头杀死自己。”
“早听说你是古精灵学第一人,很可惜直到赛尔塞耶拉出世那一天我也没能看到你的样子。”
“但我们见过,您似乎忘了什么。”
“忘了就忘了,总归不是美好的回忆。”
梵可推开他的手,绕过他,面前的火盆中,燃烧着没有温度的七彩之火。
“这也是她教给你的?”
“人类不可能触碰到,也永远不可能掌握的东西。”
“嚯……”
梵可向前走一步,此刻她站在火盆上方。
“哦……哈比查·勒瓦伊斯科。你为什么能永生?”
他又拿出那个盒子,现在它在他手里灿灿生辉。
他一句话不再说,只是任凭影子变化,一起扑向梵可。这次不再相同,他们不再决定渗透。
龙之心,它未曾跳动。
黑影刺穿梵可的身体,四肢,最后贯穿心脏……但并没有。心脏上的刺开始变成金色,随后当金色再次闪烁在眼中时。
七彩的火焰暴起,化作巨手,一把握住梵可,将她拖下火盆。
“我一直都在强调,这是人类不可能掌握的东西。所以我早已不再是人类。现在那个所谓的‘第十四贤者’,仅是一个下贱的巫妖,成为别人的走狗。但依旧在探索您的智慧。”
金光在火盆中渐渐没了踪影。
“您很了解吧,这是什么。当您的力量显露的时候,您的时代就该终结了。”
这火焰是烧灼神的火焰。
她对自己说。
何是神?到底是个力量大些的木头。
这巨大的薪柴让火焰几乎炸裂,腾天的火焰高高燃起,笼罩了火盆上方的所有空间。
一切都是那样的辉煌,直到第一声心跳响起。
盛极的火焰随着心跳衰落,最后围成一团,七彩的火焰最终随着第二声心跳的响起而绽放。
这两声心跳,从响起便震慑了森林里的一切,心悸在每一个生物中勃发。就连雾气也被祂撼动,就像是被烧尽一般,退避三舍,再不敢靠近。
“贵为最顽强的生命,果然如此!”
但那又如何?他对自己抱有绝对的信心。
“‘世初九’冠有‘世界之眼’,这火焰正是用在这里!”
火焰拔地而起,就像尖刀一般刺入苍穹。
“对,很正确。”
但那个声音毫无痛苦,甚至颇具讽刺。
“她告诉你的,有关‘世初九’的知识,在你舍弃自己成为‘巫妖’之后,你学习了多少?”
“这知识您怎么……”
“你们一直知道的是,我作为贤者,划定了时代,将魔法开拓至万年之后。但是在所有的典籍中,人们普遍相信大贤者艾伊休丝是精灵。因此用于杀死精灵的手段应运而生。”
“这个也是……”
“对了。何等好笑,燃烧一个不存在的东西,亏你信了,而且还真的用上了。但可惜我不是精灵,我也不是神。”
火焰开始收缩,逐渐变成一团,七彩的光芒扭曲缠绕,最终绽放出了十二块棱形组成的图案。
“我记得这个我有教。”
“比因斯特雷家族的邪恶仪式。作为这仪式的产物,‘艾伊斯索丝·普里耶戈·比因斯特雷’诞生,被认为是‘提线女王’的象征便是——”
“「十三圣祇之残片(Machellro)」”
“嗯,就是这样。”
话音刚落,火焰爆开,里面的女孩不着寸缕,眼睛却不再是此前的金黄竖瞳,左眼之中,浅紫色的Machellro交相辉映,右眼与之差异巨大,原本的十二枚残片被替换为十二根黑枪,橙黄色的眼瞳还有金色的颗粒在飘零。
“此外,你的恶魔小姐没提醒你吗?‘Machellro’的另一层含义。和它与古精灵的某种能力的联系。”
“什么?”
梵可笑笑,灰黄的光从她的右眼闪出,似乎还有无数氤氲的雾气从之中飘散。在这个光之中,一种及其熟悉的感觉震荡在巫妖心底。
最初他与那个恶魔立下契约时,对方用一根黑枪将他的灵魂一同封入那盒子中。
这感觉……与之相似的,死亡的宁静。
下一秒正如他所经历的仪式那般,无数的黑枪从他的身体里爆出,贯穿他的每一个经络,女孩飞舞而来,一拳重击,连带着更多的黑枪,把他牢牢钉死在墙上。
“好吧,现在你应该能听我说了。”
“……!”
哈比查张口,却连痛苦的哀嚎也无法叫出来。
“让你没办法说话了?那还真是可惜……”
光芒笼罩着女孩的身体,之后逐渐化成了丝缎,最后连在一起,连成了一件衣服。
她的手紧握着哈比查的喉咙。稍一用力,脖子上的黑枪便尽数破碎。
“现在能说话了吧?但喊叫还是算了。”
“你……想说……”
“很好。死之黑枪,超越一切约束的,概念‘死’的具象化。所谓咒死也不过是活用了这一点。”
“所以……咒死?”
“看来帮助的恶魔不是什么好家伙,或者只是个下等的小鬼。接了主子的任务,到处祸害来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一直觉得我们十三个钳制了这个世界吗?”
“你的知识让我恐惧,这本不是这个世界能出现的……”
“我助推了时代向前一步发展,把它从落后的原始带到了先进的现在,我可是借助原有的炼金一步步让科技树生长成那时的样子。但现在看起来你们又自己倒退回去了。”
“你就没有想过退步的原因?你用这一只手拉着整个沉重的世界从深渊里爬出来,可你撒手的那一瞬间,整个世界要如何抵抗它庞大的重量?它必定要重新落回去。放弃吧,你这超脱的贤者,即使你回来了又如何?等你再次离开,它就又会回去。你是很强大,但和整个世界相比呢?弱小的终归是你。你一味地追求,到底还是为了更高处的力量。现在你有了确实不假,但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,你的力量究竟是否能符合这个世界。”
“很好的演说。”
“……给你的触动仅仅如此?”
“七圣导的引领,你知道多少?”
“什么?”
“哦……似乎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的样子。”
“历史上可不存在他们。就连你口口声声说的恶魔们,那些吸血鬼,巨魔,何时出现过?”
“你们……根本就没能走出这座城吗?”
“我们不是你,理想乡的贤者!如果不采用传送魔法,就连海边的炼金药物,也得至少延迟一年才能来到这里。”
“我应该仔细去看看魔法的进程。”
“你的梦想被人们铭记,至少你能放心。艾帝里亚确实实现了亚空间。但也仅此而已。仅是读懂你那复杂到令人发指的遗物就已经耗尽多少代人的心血。”
“……”
梵可凑近,两个颜色不同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“我们走偏了。”
“也许这个世界不需要贤者,你只是把世界变成更加复杂为后人们创造更多的危难……”
“这不是你该训斥我的。”梵可强硬地打断他,“让我们回到我们应走的路上。”
“无妨。我想说的话到此为止。”
她拿出那个盒子。
“这里面所放的。是黑枪与你的灵魂。可现在他们一起变作了诅咒。”
“我的灵魂可是一直纯净的,如果被污染我也早就疯了。”
“我不怀疑,但它早已扩散出去。”
“‘如果不在这里处理掉源头,那么一切都会变得更加复杂’,你想这么说吧。”
“复杂不是我的作风。而且咒死并不是一次性的,只要还有生命,黑枪们就会不断地噬咬他。”
“呵……”
“我记得这里有一个人,给我提出了意见。”
她把盒子摔在地上,裸足踩在地上,黑枪开始向外蔓延。
“很遗憾,你的智慧已经没了传人。”
“……”
再次抬头的时候,黑枪已经完全刺穿了巫妖的身体。
“这账记你头上。Mapheixstuo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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